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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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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

平板床被推進了急診部門中的一個診室裏,小護士跑來跑去準備各種藥水,先給白風清做皮試。

打完後護士問:“小姐,你對麻藥之類的東西有過敏反應嗎?等會兒縫合要先打麻醉的哦。”

白風清輕輕搖頭:“應該沒有。”

一起進診室的還有陸明深的蕭秘書,兩人杵在旁邊相當顯眼,醫生跑去寫檢查單子了。

護士收拾了一下瓶瓶罐罐,接著看向陸明深:“你們是家屬嗎?如果是的話等會兒可以先去小程序把費用交了。”

“不是,他們是路上遇見我然後送我過來的,我有帶卡,直接刷吧。”白風清的包包沒丟,不過她說完才想起來,自己的包好像落陸明深扯上了。

白風清楞了一下轉頭看向陸明深:“不好意思陸先生,我好像把包落在你的車上了。”

蕭秘書看了陸明深一眼,立馬反應過來:“白小姐請安心休息,我去拿。”

看有人付款,護士就不留著了,她只提醒說記得去刷一下醫療卡,這樣才能留下治療記錄,而且醫療卡刷完可以在各平臺小程序生成付款賬單,比去排隊付款方便多了。

診室裏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白風清跟陸明深兩人,旁邊只有兩張用來各患者坐的小椅子,陸明深看了下,不是很想坐,就站在床邊打量白風清。

“你今晚怎麽去歡渡了?”陸明深的語氣聽不出喜怒,仿佛只是在問你吃了晚飯沒。

白風清扶著隱隱作痛的胳膊,慢慢坐起來:“喝酒啊,那地方不就是去玩的?”

後面的話陸明深就沒繼續問下來,而是換了個話題:“上回蕭秘書給你遞名片,你為什麽沒要?”

這個問題白風清本來不是很想回答,畢竟這不在她的計劃內,可是她也有想過,如果再見到陸明深,他是一定會問的。

白風清考慮過自己要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才能接上自己的計劃,只是一直沒想到最合適的。

現在她又因為失血過多有些昏沈,陸明深真會選問話的時間。

沈默了一會兒,白風清長嘆一口氣,沒選擇直接回答:“那天我去茶廳之前,先被人請了一頓鴻門宴,陸先生你覺得,我還敢要嗎?”

說假話要點到為止,留給當事人想象的空間,還不會暴露自己的弱點,雙方都不用說得太明白,一句“鴻門宴”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。

這時蕭秘書拎著白風清血跡斑斑的包來到診室外,懂事地沒有進去。

陸明深註意到之後走過去,把包拿給白風清:“我還有點事,蕭秘書會留在這裏陪你的,有事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。”

“謝謝,今晚麻煩你了。”白風清說完,伸手去接自己的包。

“不用客氣。”陸明深說完後直接轉身離開,等走出門了才想起來,自己好像換過電話號碼了。

之前蕭秘書再次詳細報告了一遍八年前的事情,那時候白風清發瘋一樣給他打電話,拉黑了都不行,都不知道白風清怎麽短時間內註冊那麽多號。

後來實在沒辦法了,陸明深只好換掉了當時用的私人號碼,想起來還覺得連續不斷的鈴聲在耳邊環繞。

陸明深想到剛才白風清那麽回答,可能以為自己還是那個舊號碼,便回頭想跟她說一聲。

剛站到門口邊上,就看到白風清坐在平板床上單手堆枕頭,包放在枕頭旁。

堆高之後白風清還調整了一下弧度,覺得滿意後輕輕笑了下,繼而側著身體靠上去,似乎是想趁現在睡一會兒。

蕭秘書註意到身後的影子,壓低聲音:“陸先生,還有什麽吩咐嗎?”

陸明深靜靜看了白風清一會兒,搖搖頭:“沒有,你看著她。”

“明白。”

醫生跟護士沒一會兒就過來了,他們叫醒了白風清,先送她去做個檢查看看骨頭有沒有問題,身上的外套是沒法保留了 ,只能剪掉。

白風清知道自己骨頭肯定有點傷口,她故意撞上的刀口,用了多大的力道自己清楚。

蕭秘書一直沈默地跟著跑上跑下,不知道是想幹什麽。

很快各種結果都出來了,白風清骨頭有點損傷,不過沒關系,沒有斷也沒開裂算是比較幸運,只要好好養一段時間就行。

醫生記得陸明深說要用美容縫合,拆蕭秘書包紮時他為了分散白風清的註意力又問她想用哪種縫合,說美容縫合不會留下疤痕之類的。

白風清手臂麻麻的,疼痛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,她晃了晃腦袋,說:“美容縫合吧。”

打過麻藥後白風清整條胳膊就只剩麻了,人開始昏昏欲睡,失血過多還要保持清醒面對時刻看守的蕭秘書實在耗費心神。

縫合好後醫生建議留院觀察一晚,白風清起身想去繳費順便給自己弄個單人病房,她一身血,別嚇到其他病人。

護士剛要扶著白風清起來,蕭秘書立馬過來接手,忙說:“白小姐,你想做什麽,直接交代我就可以了。”

站到地面上白風清有一瞬間的眩暈,很快壓制下去,看了蕭秘書一眼,搖頭:“沒有啊,蕭秘書你回去吧,我這也不用人幫忙啊。”

蕭秘書沒說什麽,白風清說不用她幫忙,沒有陸明深更多的要求時,她需要做的就是看著白風清,其他事情不在她服務的範圍內。

當然,如果白風清現在的身份是陸明深明確的情人或者陸太太,她只要沒被揍,都不可能讓白風清親力親為的。

而白風清現在剛好哪個身份都不是,或許陸明深對她有點興趣,白風清也在玩什麽欲擒故縱,可只要沒明確說 ,她就不會試圖去揣測陸明深的意思 。

去辦理了病房後白風清沒精力再管蕭秘書,直接把人關門外,帶著一身血倒頭就睡,失血過多讓她非常累,不管現在誰來,都不能打擾她睡覺。

從歡渡出來的時候是十點半,這一通折騰下來已經一點過,醫院除了急診,其他地方都安靜下來。

靜謐的環境很容易讓人入睡,蕭秘書被關在了病房之外,敬業地守在門邊,在三點的時候終於看到了自己的老板過來,她在心中松了口氣,還以為自己要在這守一晚上呢。

陸明深剛才去找喻易之了,聯系白風清說那天被請了一頓鴻門宴的事,其他事情他根本不用知道細節,想也能想到白風清完全跟他不接觸的時間裏被自己的朋友怎麽折騰。

所以當時離開診室,走到醫院門口陸明深就給喻易之打電話。

“今晚這主意,你出的?”陸明深象征性問一下。

喻易之難得沈默了,好半晌才開口:“是,沒想到他們會動手,我已經讓東子去處理了。”

陸明深聽了輕笑一聲:“你們請她吃午飯那天,我遇見她了。”

“什麽?”喻易之不明白陸明深怎麽提到了這個事情,那天他們確實匯合了一下一塊去見白風清。

白風清突然出現在雲城,無論怎麽說,他們只是幫忙試探一下,不應該到陸明深忽然給他們算賬的地步,況且,剛跟他們吃了飯就能撞上陸明深,豈不是證明白風清有別的心思嗎?

註意到喻易之語氣中的震驚跟疑惑,陸明深就明白,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誰都不知道。

於是陸明深好心提醒:“那天我去談生意,臨時找的地方,不太可能被查到,應該是偶然遇上的,我讓蕭秘書給她送了名片,她沒要。”

“所以呢?”喻易之不覺得這有什麽奇怪的,誰知道這不要是真的不想要,還是想要更多?

“所以你們什麽都不做,反而更能試探出她想做什麽啊,如果她真別有目的,沒人理她的話,她自己肯定坐不住的,要是真的單純回來生活,你們不管她,雲城這麽大,我們根本沒機會碰上不是嗎?”陸明深帶著笑意解釋。

說來說去,就是邵以東他們這麽一推動,讓兩人不見面都不行了。

喻易之沈吟片刻,卻說:“我們不止是想試她,明深,你確實舍不下那張臉。”

本來就是個雙向的試探,喻易之提醒過邵以東跟鐘百思,其實白風清是否有目的,只要陸明深沒那意思,那白風清做什麽都是無用功,可只要陸明深有意思,他們現在做的就是在下陸明深的臉。

今晚白風清受傷,陸明深就打了電話來問,意思不言而喻。

“臉嗎?”陸明深反問,旋即又輕笑著說,“就當是臉吧,總之,你們誰安排的過來一趟,給人家該賠償的賠償,不管做什麽,差點讓人死了是事實,賠禮道歉是應該的。”

主意是喻易之出的,安排的卻是邵以東——他主要是比較閑。

而且試探白風清的事本就是他帶頭,現在出問題了,就該他過來給人道歉。

剛從派出所出來把那些混混處理了,邵以東又被喻易之一個電話叫去了醫院,慌忙跑到醫院,剛下車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陸明深,青灰色的襯衫上都是血跡。

陸明深偏頭看他:“來了?”

邵以東十分緊張地跑過來:“明深你沒事吧?那群該死的別是直接對你動手了,我非得弄死他們不可!”

“不是我的血,東子,上去給人道歉。”陸明深似笑非笑地說。

聽到不是陸明深的血,邵以東松了口氣的同時又緊張起來:“不是你的……這麽多血,她沒事吧?”

說到這個陸明深也很無奈:“你怎麽找的人?她那性格多嬌氣你不知道啊?找人嚇唬一下就好了,怎麽就到了動刀子的地步?”

邵以東也很委屈,本來說得好好的,哪裏知道那混混怎麽突然就非得動手不可呢?

醫院外頭沒有燈,邵以東就能看到陸明深襯衫上的大片暗色,走進醫院後他才看到,不僅是襯衫,陸明深的手、褲子上都有沒去掉的血跡。

進入電梯後邵以東小聲問:“明深,她真的沒死吧?”

陸明深淡淡掃他一眼:“人死了還找你道歉幹嘛?直接請你去火葬場不省事?”

聽這意思就是沒死的意思,邵以東懸著的心總算放了回去。

蕭秘書已經給陸明深發過白風清的病房號,看到他們過來,她趕忙站起身:“陸先生,邵先生。”

“你怎麽在外面?”陸明深不解。

“白小姐沒讓我進去。”蕭秘書老實回答。

陸明深了然,大概是擔心讓蕭秘書進去會讓人誤會什麽,他想著今晚白風清傷口不舒服,應該還沒睡,就想去開門,萬一人確實睡了,不敲門還可以避免吵醒對方。

結果發現門把手根本擰不動——白風清把門反鎖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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